“姐，你是不是瘋了？”

“放心吧，我很清醒。”

“要不就是那個姓耿的瘋了。”

“他也很清醒。”

“我們沒勝算的。”

“絕對有，不只有勝算，而且有把握。”

黃媛長嘆一聲，拿起了炎羽之矛。肖敏作起法術，打開了一道結界。

“他媽的，”黃媛倒吸一口涼氣道，“這鬼地方怎麽這麽冷。”

“這是最堅固的結界，”肖敏道，“立武在沿途留下了記號，跟著我走，克制殺氣，千萬要小心。”

……

午夜，武栩坐在椅子上，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馮雨秋閑聊。

沒有了之前的淡定和平靜，馮雨秋像個無助的孩子，失魂落魄的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。

她在害怕，害怕有人會來救她。她知道武栩沒有誇大其詞，他可以輕松的砍下那個人的頭顱。她並不怕死，更不怕和那個人死在一起，但是不想看到他變成一個懦夫，更不想聽到他臨死之前的哀嚎與乞求。

“咱們聊聊天好麽？”武栩道，“你真的沒必要那麽緊張，我說過了，我絕對不會傷害你。”

“可你會傷害他，對麽？”

“真沒想到你的心理防線這麽脆弱，”武栩道，“就憑你剛才說的那句話，我就可以置他於死地。”

“我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名字，而你就想殺了他，”馮雨秋道，“你覺得你還不夠殘暴麽？”

“講點道理好麽？”武栩道，“是他挑起的戰爭，難道他不該付出代價麽？”

“暴君，十足的暴君，”馮雨秋喃喃道，“總有一天，會有一個像我一樣的人，斬下你那顆邪惡的頭顱。”

“別再激怒我了，這真的沒用，”武栩道，“在過去的幾百萬年裏，我聽過無數的謾罵，暴君之類的稱呼對我來說實在沒有什麽殺傷力，你可以試著再激烈一點，惡魔、畜生、禽獸、渣子，這些都來者不拒。”

“我真是不懂，那麽多人憎恨你，厭惡你，你還有什麽理由活在這個世上？”

“理由就是我不想死，”武栩道，“我要讓憎恨我的人白天活在驚恐之下，晚上活在噩夢之中，我很享受這種感覺。”

“惡魔！”馮雨秋切齒道。

“很好，有進步，繼續。”

“你就是這該下地獄的惡魔！就算在地獄裏待上億萬年也洗刷不清你的罪惡，暴君！禽獸！你會受到懲罰的，你會死無葬身之地，你的屍體會被億萬人鞭撻，你的墳墓會被億萬人唾棄！”

“噓！”武栩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唇邊，“抱歉，我並不想打斷你，可是有人來了。”

耳畔傳來了一陣陣細碎的錘擊聲，武栩傾聽片刻，皺眉道：“這麽粗糙的手段，還真是不太像他。”

又聽了一會，武栩似乎失去了耐心，“能打穿這裏的防線確實不太容易，可像他這麽又挖又鑿，只怕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進入這個房間。”

武栩起身，走到墻壁旁，猶豫片刻道：“算了，我還是幫他一把吧。”

說著，他伸出了一根手指，輕輕的舔了舔銳利的指甲，在墻壁上劃出了一道裂紋，刺耳的銳鳴聲伴隨著耀眼的火花讓馮雨秋堵住了耳朵。

“還有機會，”馮雨秋心下暗忖，“如果自己和他並肩作戰，應該還有取勝的機會，就算不能取勝，也可以讓他殺死自己，就算他沒辦法逃脫，至少自己不會看到他慘敗的樣子。”

拿定了主意，馮雨秋做好了戰鬥準備，很快，墻壁上出現了一個缺口，一個高大的男人，從缺口裏緩緩的走了出來。

他和武栩一樣高大，卷曲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肩上。他很英俊，兼顧著西方人的英氣和東方人的俊美，他的聲音很低沈，不仔細分辨很難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。

“久違了，眾神之主。”

“是你，”武栩的表情有些失望，“你敢在我面前出現？”

“我本來不敢，只是這次的價碼太誘人了。”

“說說看，是什麽價碼，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買你這條狗命。”

“別那麽自信，眾神之主，別太高估了自己的財力。”

窮奇，一個古老的名字，甚至比原初之神更加古老，很少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，也沒人能說清他存在的意義，但他就是這樣存在了億萬年，在神和人都看不到的陰影裏，在被全世界遺忘的角落中。

看到窮奇的出現，馮雨秋如釋重負。她不在意這個男人的死活，她唯一在意的是他身後的結界，那個結界看起來異常堅固，它給了馮雨秋逃跑的希望。

武栩把雙手揣進了褲兜，上下打量著窮奇，問道：“你是來殺我的？”

“我沒那麽蠢，”窮奇搖搖頭道，“我是來救人的。”

“你以為這個想法就不算愚蠢了麽？”

“只能說不太明智，”窮奇道，“按照我的計算，我最多可以抵擋你三次攻擊，在此期間，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把她帶走。”

“三次攻擊，還真差不多，”武栩回頭看了看馮雨秋，轉身對窮奇道，“去吧，帶她走吧。”

窮奇一怔，轉而笑道：“你在跟我開玩笑麽？”

“誰跟你開玩笑了？你不是來救人的麽？去呀，帶她走啊？”

武栩的手始終揣在褲兜裏，窮奇凝視著武栩，又看了看馮雨秋，雖然只有幾米的距離，卻讓窮奇覺得無比遙遠。

“去呀！等什麽呢？”武栩道，“帶她走啊。”

窮奇小心的朝著馮雨秋挪動了一步，武栩看著窮奇的腳，鄙夷的笑道：“你打算就這麽挪過去麽？這可就不止三次攻擊了，按這樣的速度，你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。”

從肢體上判斷，武栩沒有做任何戰鬥準備，他的身上也沒有絲毫殺氣，窮奇一步步走向馮雨秋，但他的眼睛始終盯著武栩，片刻都不曾離開。

他走到了馮雨秋身邊，馮雨秋也站了起來，武栩依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，看著兩個人慢慢走向結界的入口。

窮奇帶著馮雨秋走到了武栩眼前，結界的入口就在身邊。

“我們認識了這麽久，你真的不該如此輕視我。”

武栩笑道：“是麽？我有麽？有輕視你麽？”

“在這樣的距離下，你根本沒辦法發動三次進攻，”窮奇笑道，“我贏定了。”

“是麽？”

話音落地，窮奇抓起馮雨秋，瞬間移動到了結界入口，只要再一步，他就可以踏進結界，只要一回手，他就可以封閉結界，結界之中交錯著無數空間，只需要一瞬間，他就可以徹底從武栩眼前消失。

然而武栩並沒有給他這一瞬間的機會，他突然出現在了窮奇面前，一腳踢中了窮奇的胸膛，巨大的力量讓窮奇和馮雨秋一起飛到了沙發上，窮奇捂住胸口，不停的嘔著血，而馮雨秋卻毫發無傷。

武栩走到窮奇身前，低頭道：“你不是來救人的麽？不是說三次攻擊麽？站起來，帶她走，你還有兩次機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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